受降剑

你是浪潮,我是赤裸的岛

【酷团】钥匙掉了谁来救我

没有血海深仇和念能力但依旧悲情的现实世界,不建议任何神智正常的人观看



每晚,酷拉皮卡都看见他的邻居站在巷尾的拐角处揽客,穿着单薄的风衣,口红涂出界限,他知道邻居的名字是库洛洛,但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,说实话,也没兴趣知道,酷拉皮卡自认是一个道德有洁癖且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,但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柔软,譬如今晚他加班晚归,却发现库洛洛没有站在他往常揽客的地方,而是斜靠在自己家门口,依旧是那副堕落得有些刻意的打扮,但眼神清澈、目光明朗,库洛洛开口:对不起,我忘带钥匙了,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?


库洛洛声音很好听,好听到让人忽略他不应该是个纯洁的找邻居借住的青年。即使不情愿,酷拉皮卡还是让他进门了,一个流浪汉睡在自家门口有损晚间阅读的心情,但他没想到,库洛洛风衣下是一件血衣,量不大,尚未干涸,血腥味一瞬间冲上酷拉皮卡的鼻腔。库洛洛轻描淡写地把风衣挂在一边,朝酷拉皮卡抱歉地笑笑,颇有礼貌地提出他今晚的第二个请求:能借用一下洗手台吗?


有命案,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,按理说酷拉皮卡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警察,趁库洛洛转身走向卫生间的时候,拿起手机,拨通号码,他没找到机会,因为库洛洛一直看着他,用那双平静的黑眼睛,一直一直,然后库洛洛毫无征兆地笑了,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,一颗颗慢条斯理甚至优雅从容地解开,只有扒下衣服时他的表情才闪烁,明显是痛苦,酷拉皮卡看见他露出的皮肤布满伤口,血迹新鲜,有些已经和衣服黏在一起,库洛洛温和地说,不用担心,这些血都是我自己的,现在能让我用一下洗手台吗?


没理由拒绝。酷拉皮卡提供了酒精,然后抱着手臂站一边作壁上观,库洛洛冲洗伤口、涂药消毒、绑绷带,一气呵成,熟练到不像是来卖的,反倒像是通缉犯金盆洗手下海再就业后,没忍住又见了血。他结束包扎,站起来的一瞬间身形不稳,趔趄一下就要摔倒,酷拉皮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手抓住他赤裸的胳膊,又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,库洛洛说谢谢,抬起眼睛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,酷拉皮卡和他对视三秒之后移开视线,说我去洗个手,你自便吧。


但是酷拉皮卡没有动,于是库洛洛动了,他向前探身,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酷拉皮卡的嘴唇,冰凉到不像亲吻反而像挑衅,酷拉皮卡反应过来,他猛地推开库洛洛,跑掉了,洗手台边上立刻传来哗哗的水声。


库洛洛的声音在水声里愈发平静、坚实,他说,刚刚我杀了人,他没来得及反抗,这些伤是他以前留下的。


水声停了,酷拉皮卡走到库洛洛面前,水从他的刘海和脸颊上滴下来,滴滴答答,淅淅沥沥,库洛洛慢慢地坐下,坐在他面前,像慢慢碎掉的一页书。


现在酷拉皮卡居高临下了,他有更充足的理由和力量把对方制住,这个不顺眼的邻居,伤风败俗的垃圾,裱子,杀人犯,酷拉皮卡感觉自己被点燃,莫名其妙的愤怒从小腹开始,一路向上,他没意识到愤怒和性欲在身体上燃烧的路径那么相似,甚至呈现出的暴力行为都一样。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害怕或者震惊的情绪,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,库洛洛会在某天夜里满身是血地敲开他的门,说抱歉,能让我借住一晚吗?我忘带钥匙了,而且杀了人。


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,无非谋财害命,有仇报仇有怨报怨,于是那个人的人头和库洛洛的眼泪一起落下,一起轻飘飘地,生命和眼泪都太轻了,房间里唯一沉重的是痛苦,死亡沾上金钱就像吐司面包沾果酱,双倍快乐,库洛洛忍不住笑了,这又算什么呢?但是他没有发现自己在哭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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