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降剑

你是浪潮,我是赤裸的岛

他们买过三次雏菊

请给我评论!

cp:秋姬野




“我买了花。”秋说。


“咦一好漂亮,“姬野笑嘻嘻地,拿了一个喝空的易拉罐,掰掉拉环,倒上水,“就插在这吧,雏菊在水里可以活很久喔。”


今天他们打败了一个很棘手的恶魔,为了庆祝这次劫后余生,姬野买了很多酒。秋看着她一瓶一瓶地往购物篮子里装,玻璃相撞发出叮的声音,很雀跃。姬野前辈,已经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了,现在才月初,秋劝她。姬野在横纵交错的食品架中自如穿梭,回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,今朝有酒今朝醉,阿秋,开心一点。早川秋着着她,姬野也看着他,忽然别开眼睛,转过头去。阿秋,败给你啦,再拿两瓶,就两瓶。阿秋,就两瓶。


秋的脸上还有伤,今天明明那么危险,差一点就死掉了,可是他还想着月末的事,不知道算不算一种脑袋缺根筋。姬野和他碰杯,大嚼垃圾食品和快餐,把秋帅气的脸摁在桌上涂酒精,再用墨水添上胡子。完成后姬野大笑,拿镜子照他。秋的表情复杂,他叹气,起身去厕所洗脸。



“阿秋!胡子阿秋太可爱啦!让我吻你一下!”姬野把手圈成喇叭朝厕所喊,哗哗的水声也盖不过她的声音,但秋假装没听见。


“阿秋!”


“前辈已经喝醉了。”秋说。


姐野大笑,笑得跌倒在地上,这句话也太正经了!


上一个搭档很正经,所以死了,上上个也是,上上上个也是,前六个都是,第一个是被恶魔整个吃掉,只找到一片衣角。一个人,活生生,像所有人一样,吃喝拉撒,吹牛谈恋爱,转身就死了,一点痕迹也没留下,太轻松,太荒唐,死前没立flag,没留豪言壮语,没许愿,没表白,什么都没有,就像走着走着一脚踏空那样,他和所有活着的人,不同肤色,不同语言,不同年龄,大家一块在时间里走着,他却一不小心迈进恶魔嘴里,死了。


从此命运赐予姬野独有的计时方式:其他人的时间是线型,从今天到明天,从明天到后天,姬野的时间是环,从一个搭挡的墓前到恶魔面前,再从恶魔面前到另一个搭挡的墓前,活着的搭挡在宿舍,死了的搭挡在墓园,姬野从宿舍到墓园,从墓园到宿舍,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,反反复复,始终走不出这个环。她被时间抛弃了,但起码她还活着,她还有秋,桌上的雏菊还在开,手里的啤酒也够喝,公安的人从没超过一年,每一天都是离死近一点。姬野觉得有趣,明明才二十出头,思考方式已经像个老人了,也许只是因为酒精。


姬野喊:“酒精万岁!”把头歪在秋的肩上。


敬啤酒,敬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,敬死去的的人,敬将要死去的人,敬必须要死去却还努力活着的人,敬买一送一的十字架墓碑,敬未来——不对,未来有什么好的,未来就是只剩一片衣角,躺在乌鸦下面睡大觉,未来就是不停歇地走到下一个恶魔面前,然后——除非秋,除非是阿秋。


早川秋趴在桌上睡着了,他喝醉了不会呕吐也不会撒酒疯,只会安安静静地睡觉,很执拗的安静,姬野抽了一支烟,然后凑到秋耳边,烟雾从嘴里散开,填补他们之间的空气。姬野抚摸他脸上的伤,药也被他一并洗了,没关系,会好的,不用药也一定会好的。她又笑,耳语道:“阿秋,你可不要死掉喔。”


这时的秋可刚学会抽烟,姬野的头发长得过了肩,他们并肩走在姬野时间的圈里,不知是循环变慢了还是步子放缓了,姬野第一次觉得,一个人从活生生到死去不再是件简单不过的事,也许秋真的不一样也说不是。但环的终点仍是不可质疑的死亡,秋,阿秋,怎样才能让你出去呢?


姬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,平时聊天也想,战斗时也想,然后是一次又一次不经意提起,我们离开这里吧,然后是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忙里偷闲地喝酒,我们离开这里吧,然后秋不再有闲情逸致买花,然后是满目的雏菊。



天,天啊。


战斗时姬野慌了神,她觉得幽灵恶魔的花太熟悉,多像秋曾经送的、安静天真地待在易拉罐里的雏菊。男后辈给女前辈送雏菊意味着什么?谷歌不知道,姬野也不知道,她只在电影里见过铺天盖地的雏菊,像日出,像生命,男女主角在花丛里接吻,那是一场婚礼,多美好,美好到把场景移接到现在也足可够了,这么美好的葬礼,我已经做好准备,把一切献给它。阿秋。秋,你千万不要死掉喔,听见了吗?秋?






早川秋出院的第一天,他起的很早,公安已经把所有善后都办完了,他只用买一束花放过去,一束花,足够物化人的悲伤,将它好好表达出来,十字架墓碑连成一片,像一种无法破解的语言,秋哭了。


他说:“我买了花。”






-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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